葬花 花间汝瓷
楔子
汝州天青镇上的游客人来人往，繁华的集市上，到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汝瓷。
烟云走在集市上像是在寻找什么，面对满目的天青瓷，烟云略显无奈，忽然角落里的一尊六棱瓷尊吸引住了他的目光。
细腻的釉色，均匀的裂纹，还有蔓延开来的光泽，确是一尊好瓷，在它周身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青光。只是在瓶底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纹痕。岁月的洗礼，也让它的那道裂痕略显沧桑。
烟云走上前去，轻轻的拿起，抚摸它的每一寸皮肤，像是爱护一个孩子一样，那尊汝瓷像是有了感应一样，光泽也随之越发的明亮。望了半天，烟云声说了一句，终于找到你了——汝神。
一
瓷艺坊中，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在坊间忙碌，摆架上的几尊胚子已经成型，四下一片的寂静，切切查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。那人左手拿着一尊胚子，右手的刻刀在有条不紊的篆刻着，他眼神专注，满是爱惜，细细的雕琢，像在刻一位美人。
玉溪珍蹑手蹑脚的走近那一抹白影，慢慢的靠近，长裙被她小心翼翼的提在手中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。刚要上去吓一吓那人，正要得手，清澈的声音就脱口而出：“溪珍，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哦。”玉溪珍像是遭人泼了冷水一样，一脸的尴尬与灰心，还带着点不甘心，明明那么小心了，还是被发现了。
“玉梦溪，你就不会装装样子，让我得手一次啊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脑子后面长了眼，哼。”玉溪珍发发小脾气。
“哎，我说玉溪珍，你整天就知道玩，瓷艺坊中的一年一度的展瓷大会就要开了，你准备好材料了么？”漂亮的一个回问，脸上还带着些轻谑，瞬间就让玉溪珍傻了眼。
“这个……我还没准备好了，不过我相信，我一定会有灵感的，我可是最强的制瓷师傅哦，不要小瞧我！”
“就你，省省吧，去年是谁说的同样的话，最后却得了师傅最差的评价啊？”玉梦溪取笑了一下。
“焉知那是最坏的作品呢？我的别具匠心，竟惹得老师震怒，说我是在侮辱瓷器。”玉溪珍眼中闪过一丝暗淡，靠在门边，望着照射进来的光芒。
尘埃在光柱间飞舞，玉溪珍用手朝着光柱拂去。自语道：“梦溪，你说，尘埃真的只会惹人厌么？小小的尘埃就不值得人眷恋么？可我觉得即使那么的渺小，那么的残缺，它也有存在的理由。也许我就是那么的一粒尘埃，可我自己真的还有自己的执念，自己的梦，无论它是多么的渺小……。”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，直至无声。玉溪珍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，眼神也逐渐的迷离。
玉梦溪忙碌的身影忽然一震，听到玉溪珍说这样的话，一时间竟不知怎样回答，一个恍惚，想起来去年的展瓷大会，玉溪珍开心的拿着一对天青色的瓷尊参赛，师兄弟们都拿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在卖弄，而看见玉溪珍的作品时，一个个尽是嘲笑说她丢掉了瓷器的韵，残缺的瓷器丧失了瓷器的美。师傅对她严厉的评价回响在耳畔：“瓷者，讲求完美，你既碎了瓷器，便不配称为瓷者了。”想到这里，玉梦溪心里满是疼痛，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做出世上完美的瓷器，完成师傅的愿，更是让师傅对他们不再死心。
许久再无声音了，切切查查的雕瓷声，间或的响起。
玉溪珍望了望玉梦溪的背影，眼中的爱怜，像是一汪清水。继而她就继续靠在门前，抬头看着蓝天。
也许我能够一直陪着你呢。
二
传说这世上有着一颗巨大的树叫汝树，汝树长在汝河江畔，有汝神照顾，汝树要用汝水来浇灌，慢慢的汝树在汝水的浇灌和汝神的照料下开出了汝花，粉红色的汝花像极了蔷薇，又慢慢的汝树开的汝花谢了，粉红色的花飘散空中，散落在了世间，后来汝树结出了果实——汝果。后来的后来，汝神采下了汝果，在每个事物新生的时刻，汝神便赐予他们汝果。但后来中的汝果，哪怕再精心的照顾，也再也长不成汝树，开不出汝花，结不出汝果了。
因为……
三
北方的冬天格外的还冷，阴沉沉的天空像世间洒下纷飞的雪花，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，凛冽的寒风吹得雪花飘摇不定。
是夜，瓷艺坊灯火通明，映出一片的祥和，瓷艺坊的瓷器名满天下，当年的青花瓷更是盛极一时。引得各地的学子到此求学，可是瓷艺坊的收徒并不简单，每年的试题都不一样，所选的弟子都要创出自己的瓷器拿来参赛。而今年的试题是“瓷似天青，色如青玉，润如羊脂，釉像繁星”
忽然有位徒弟般的女人惊慌的跑到大堂里，见了大堂的人赶忙跪下，许是太过惊讶，加上天寒，她浑身还发着颤。哆哆嗦嗦的说：“师傅，师傅，救……人，救人啊，门外，门外……。”
坐在堂上的人，仍旧闭眼端坐着，似乎不为所动，半晌，睁开双眼，轻描淡写一句话：“我为何要救？”
“师傅，他们还是孩子啊，孩子啊，再不救，孩子是要活活冻死的呀，师傅。”那女的缓过来后，仍旧是苦苦的哀求，她不忍啊。
“原来是 孩子啊。”怔了怔后，他轻声的呢喃。 “阿亮，救。”身边的一名男子应声而去。那女子也轻轻的松了口气。
“师傅，你看。”怀中的两个孩子早已冻得浑身发紫，天太冷了，孩子还不停的打着哆嗦。
“快去好生照料着。”
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。孩子重又被抱了来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，身上也变得红润了，一双小眼不停地望着四周。
这时一位帮孩子洗澡的女人走向前去，靠在那位堂上的师傅耳边说了句“老爷，一男一女，两孩子后背上有印字，是个玉。不过其余的，便再也没有有什么了。”
大堂里一片的寂静，都在等待师傅做出的决定。一会，那师傅站了起来，看了看众人，又看了看那两孩子说：“从今以后，他们就是瓷艺坊的孩子了，孩子无名，身上却有字，男的，就叫梦溪，女的就叫溪珍，希望他们两彼此照顾，和睦。”
四
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来瓷艺坊的弟子络绎不绝，可能进的却少得可怜，一道试题出了十八年，没有让大师满意的哪怕一件作品。
“瓷似天青，色如青玉，润如羊脂，釉像繁星”像是一道对瓷器的诅咒一样让瓷艺坊中的师傅也为之头疼。瓷艺坊中的师傅也曾试着去着手烧制，一炉一炉的瓷器接连不断的烧出，在制作工艺上也是不断地改进，当做到“瓷似天青”时，有的师傅也想过加入青色从而进入下一个环节，可是烧制出的瓷色却只保留了青色，天青的韵味也不复存在。
“师傅为什么要求得这么一种瓷器呢？”玉溪珍在闲暇时时常在思索这么一个问题。
而玉梦溪则是天天都在思索该如何的去烧制出师傅要的瓷器，时常的发一天的呆。
看着发呆的玉梦溪，玉溪珍总会也盯着他看，一愣愣半天。
“傻丫头，看什么呢？你不会犯花痴吧。”晃过神来的玉梦溪，拍拍愣着看自己的玉溪珍。
玉溪珍也愣过来。“我说玉梦溪，你怎么真么自恋，我在思考呢？”
回过一句话后。玉溪珍看着玉梦溪脸上写满了不屑。玉梦溪却回了一句“口是心非。”
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小院，粉嫩的蔷薇花在夏日的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开放，大朵大朵的花散发迷人的花香。
不等玉溪珍先走，玉梦溪就先一步转身离开。玉梦溪走了，穿过了这一从的蔷薇，带走了花香，还带走了映在地上的残影。
玉溪珍就站在那里，看着玉梦溪渐行渐远。玉溪珍看的出神。玉溪珍想：“师傅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件瓷器啊？”
让玉溪珍想不到的是，玉梦溪对这件瓷器的追求早已近乎痴迷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玉梦溪竟会偷偷地跑到师傅的瓷艺阁中，去偷看瓷艺房内的各大名瓷。藏在瓷艺阁的烧瓷秘技也让他一览无余。可是在瓷艺阁内却始终没有对这种瓷器的记载。这尊瓷就像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半夜里，玉溪珍看着躲在烧制坊内的玉梦溪，他的双眼早已熬得通红，血丝布满了眼眶，可眼神却是那么的执着，那么的恳切。玉溪珍的心里说不出的疼痛。他们是一起长大的，是兄妹，是亲人，有着一生难以割舍的情思。
“哥哥，这件瓷器真的那么让你痴迷么？”
五
“师傅，我要开始烧瓷，烧你的试题中的瓷器。”玉梦溪站在瓷艺坊的大堂之上，向那位老师傅说到。而玉溪珍则是站在大堂下，一生不发，鬓上的蔷薇越发衬的她的美貌。
她晓得，师傅是同意的。而他对瓷器是痴迷的。但她不懂，为什么瓷器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重要。
日后，玉溪珍在小院里就再也没有见过玉梦溪了。听院里的师傅说，他一直在烧瓷坊，好像最近已经准备开始烧制了。
玉溪珍不知怎么了，也躲在屋里，天天的不出门，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。
在屋里玉溪珍轻轻的拔下鬓角的蔷薇，拿在手里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玉溪珍为何深爱着蔷薇，只是一直见她插的花是蔷薇，蔷薇倒也衬她。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头上带的始终只是那一朵。
玉溪珍回想起六岁的时候，小小的她已是瓷艺坊中的美人。那年瓷艺坊的师傅带她去了汝河江畔玩耍，她一时的贪玩，迷失了方向，只知道来到了一棵树下。那棵树很大很大，大到她始终望不到树的冠。她看见了一个女人。那女人躺在一个树叉上正看着她，而那个女人头上别了一朵粉红色的花，一身的白纱轻轻裹住她的身子，那朵花显得格外的漂亮。
“珍儿，你看这花儿可漂亮？”那女的优雅的做起来，背靠着树一脸的笑意，手还轻轻的抚摸着鬓上的花。
“漂亮——很漂亮。”
“那我把这花赠与你怎样？”她轻轻的卸下那支花。
“这……”玉溪珍在犹豫。
“它本就属于你。”随手一抛，那花径直落到了玉溪珍手里。
慢慢的河边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，而那棵树和那个女人随着变得稀薄。
“等等，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？”玉溪珍在后面追着问。而那女人仍是一脸的笑意，慢慢的吐出一句“汝河上神——汝神。”
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汝神。
从回忆中醒过来，玉梦溪也是怔了怔神，既然已经决定，那就无悔无怨。
当玉梦溪准备烧制瓷器的那天，玉溪珍她偷偷地躲在烧炉的层层摆放上了釉的瓷具后，一切都没人知道，在这个众人兴奋的时刻。玉溪珍她眼里满是泪，她慢慢的蹲在角落里，看着一尊尊瓷器，一个一个的抚摸，隔着瓷具的空隙，趁着烧炉的门还没关，她看见玉梦溪那眼中渴望的眼神，他对瓷器的完美追求，烧炉的门开始一点一点的合上，直至最后烧炉里的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黑暗所吞没，那一双含泪的眸子，也归于黑暗，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了，滑落脸颊，在空洞无声的烧炉里，那一滴泪落的声响竟是如此的清晰。玉梦溪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痛，巨大的压力，压得她透不过气来，心里的难过，阵阵袭来，弱小的身体，不断地抽搐。
“开——烧！”浑厚的声音，响彻整个烧炉坊，那嘹亮的一声，对玉梦溪来说像是开始了浩荡的进军，向困难，向心中的执念进军。但对玉溪珍来说，更像是兵临城下，死神挥戈的征讨，像是为了他而死的哀号。
烧炉内的温度骤然上升，玉溪珍在害怕，她害怕再也见不到玉梦溪。可是，她更怕，更怕玉梦溪蹉跎一生，颓废潦倒。身上的温度早已让她疼痛难忍，她不能叫，一旦发出声音来，这一炉的瓷器必定停烧，而自己的所做更会让玉梦溪难堪，而放弃瓷艺。
她紧紧地咬着嘴。嘴角的血在炉壁通红的微光下，显得格外的令人发慎，血满嘴都是，但还是紧紧的闭着，满面的血色，满身的大汗，刚刚贴着炉壁的身子，也已蜷缩在炉内温度最低的地方。其实炉内哪里还有温度低的地方。玉溪珍的双眼开始模糊，泪不断的落下，泪与血点点滴滴打在件件瓷器上，慢慢的滑落。玉溪珍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“伟大仁慈——的汝神啊——信女玉溪珍愿意，以灵魂肉体作为代价，与你定下不悔的契约，愿你保佑玉梦溪的一代真瓷烧制成功啊，一定成功啊。”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，洒遍了瓷身，玉溪珍一下子扑倒在瓷器上，炉内的瓷胚不断的碎裂。玉梦溪慌了，赶忙找到一尊瓷瓶胚子抱在怀中。头发散落，脸上血泪模糊。她的心智开始迷糊，可她的嘴里还在念叨，“梦溪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炉外玉梦溪亲自盯着烧炉，他痴迷的看着那只显示温度的记表，他边看边忘我的对着烧火的师傅高呼，“加大火，加大火，使劲的加大火啊，我的瓷，我的瓷。”
“啊-啊----啊”玉溪珍在炉内滚来滚去。温度早已承受不了。玉溪珍在炉内力竭的倒在炉地上，衣服早已化了，那化的水，滴在她的身上，皮肤一层一层的裂开，烫伤，焦糊的味道充斥着烧炉。她气息微弱的不能说出一句话。她匍匐在地上，嘴里啊啊的叫着，那嘴
型是，梦溪，梦溪。直至再也说不出话来。气息渐渐地平静，最后了无声息。
炉外的玉梦溪，精神正值亢奋，他不断的看着温度表，最后，亲自跑到烧炉进火处，大把大把的丢着燃料。眼神是近乎疯狂，嘴里念叨着“烧吧，烧吧，烧吧。”
就这样，炉火烧了一天，看着天边的夕阳，晚霞似血欲滴，映在玉梦溪眼里的是滚滚火浪。他的影子映在地上，巨大的兴奋感使他不断的颤抖，连同地上的影子也在微微发颤。
烧制持续了三天，火温最高达到了1200°。玉梦溪早已神智不清，披头散发的蹲坐在烧炉前。神情呆滞，只不过仍能看出眼中的火热。
炉内，在大火的烧制下悄悄的发生着变化，原本红色的火光，渐渐的开始变色，火花发出绿光，而后一阵天青色的火席卷而来，那支在玉溪珍怀里的瓷瓶釉色开始了变化……
三天了玉梦溪不吃不喝，守了三日，瓷艺坊的师傅们都被他吓得，不敢靠近。今天是开窑的日子大家早早的准备就绪，等待着玉梦溪的开窑。已经敬奉过瓷神，汝神了。摆在烧炉前的案子上，燎起了沉香，玉梦溪瞪着烧炉的门，狠狠地瞪着，忽的，大叫:“开——窑。”烧炉师傅们一起动作，烧炉的阀门缓缓的开启，一股热浪袭面而来。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等待着新瓷的到来，。可是刚刚开了窑门，伴随着热浪而来的是一件件瓷器碎裂的声音，众人的心思一起跌落了。而玉梦溪听到这声音时，是一脸的不敢相信，他不甘啊。他挣扎着扑向烧炉炽热的炉壁烫的他双手起皮，烧炉完全打开了，在一堆废瓷中间一尊天青色的瓷器发出天青色的亮光。“哈哈，哈哈哈。我成功了，成功了。”玉梦溪发疯似得抱起那尊瓷。用人也是开心了起来。师傅的试题终于解了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，玉梦溪抱起瓷器冲外跑去。
那座院内蔷薇仍旧盛放。“溪珍，我做到了，做到了，我们可以让师傅高兴了，你不会再被师傅说了。”话音落后，院内却仍旧只是寂静一片。大朵大朵的蔷薇开在院内，毒药般的香味弥漫在空中，沁的人喘不过气来。玉梦溪有那么一瞬间，忽然觉得玉溪珍再也回不来了。“噗！”玉梦溪忽的吐出一口鲜血，继而昏倒在了地上，只是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尊瓷器。瓷器的低端露了出来，隐隐约约看出，那是一个“汝”。而瓷器的瓶身，点点滴滴的晕红格外的漂亮，那就是一朵粉色的蔷薇。
六
梦魇:一阵的迷蒙，玉梦溪醒来，到处都是树木的枝丫，在他的不远处，倒着一个近乎烧焦的女人，他跑过去，轻轻的撩开她的发丝。一看竟是玉溪珍。
“梦儿，你——回来了。”情景是如此的熟悉。仍旧是那位女子，长长的发丝如瀑布一样垂了下来。
“你是？”
“汝神！”淡定的回答，从容的解释。她仍旧优雅。
“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汝神。”
“莫说我，你们都是。”
“什么？一切究竟是什么？”
“汝花谢了，才会有汝果的结出啊！”
“溪珍她是汝花？”
“别忘了，你可是汝果啊。”脸上的笑容依旧。
“你是神，你救救她，还有你不是汝神么，不是你照顾的我们么？你救救她，救救她！”
“痴儿，汝如此执迷，红尘旧梦还看不破么，她是为了你。”
“呵呵”玉梦溪冷笑一声，“汝神，你又怎知我是为了她。我不想她不成功。”
“你又知道什么，你知道她可以最委屈最难过的时候为了你而笑着说，她很好么？”女神变了脸色。继而又说“你若救她，又何须求我，你是汝果啊！”
像是被人击了一枪，玉梦溪颤着身子站了起来，怀里抱着那一碰就坏的女子。汝神静静的看着他，眼中说不出的情绪。
“哈哈哈哈，我是汝果，汝神啊，若真的有汝果，我情愿死去的人是我，花果相依，而今，没有了花，哪里来的果。”
玉梦溪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渐渐地消失了。
“如果真的有如果，我要一切都重来……”
七
又是一年冬天，瓷艺坊灯火通明，映出一片的祥和
有位徒弟般的人物经过瓷艺坊的大门，一个晃眼，他吓了一跳，惊慌的跑到大堂里，见了大堂的人赶忙跪下，许是太过惊讶，加上天寒，他浑身还发着颤。哆哆嗦嗦的说：“师傅，师傅，救……人，救人啊，门外，门外……有孩子。”
同样的画面，同样的时间。
“师傅，那孩子身上有刻字，是玉。”
那年瓷艺坊中的蔷薇花开得特别的盛，而瓷艺坊也因为当年的新瓷达到制瓷顶峰，那新瓷，瓷似天青，色如青玉，润如羊脂，釉像繁星，因为新瓷的第一炉的瓷下，印有“汝”字，便称为“汝瓷”。
八
烟云拂过那尊瓷器，从袖中拿出一枝粉色的蔷薇，轻轻地插在瓶中，说了一句，一切都过去了。
瓷似天青，色如青玉，润如羊脂，釉像繁星，片片碎痕，条条裂纹，尽是一人一生的执念，一世的心血。
